國小五年級轉學到一個鄉下學校,班上有兩個流氓樣的男同學不知道是要下馬威,還是天生愛欺負人,老愛找我麻煩,拉頭髮、推人。不理他們,我便打回去。
幾天後還是這樣欺負人,於是我發狠,把他們兩個人的書包從二樓教室窗口大力丟出去,他們書包裡的東西像墜樓的人一樣肚破腸流。之後,這兩個男生在學校就沒再找我麻煩,他們不叫我名字,叫我「恰查某/凶女人」。
某個假日,我和同班兩個女同學上街,恰好遇見他們,其中那個帶頭的男生眼神閃了一下,兩個男同學又對我發動攻擊,想報之前在學校被老師訓斥不能欺負人的怨氣。但他們沒料到的是,另外我的那兩個女同學也不是好惹的,她們都是眷村裡的軍人女兒,個性可剛烈的。
動手打人?我們三個女生不甘平白被打,追著他們跑,要打回來。終於在一個小巷追上,我們三個女生全力進攻,抓啊!踢啊!指甲在他們兩人的臉上、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,最後他們悶悶地離開了。雖然我們三個人身上也都有傷,但倒是打得蠻開心的。
從此之後,那兩個流氓同學就不再找我麻煩,也不再叫我「恰查某」,改叫我「痟查某/瘋女人」。
小時候對「轉學」這件事還蠻興奮的,可以擺脫以前的樣子,讓人重新認識我,我滿心期待。但新環境不見得如我所願,有歡迎我的人,也有不喜歡我的人。同學如此,甚至老師也是。我學到的一件事就是:善意要靠努力「贏」來。
但真的凡事都是「贏」來的?
寫完存檔後幾天,「贏」這個字一直微微地刺著我,好像有什麼不對。真的我擁有的東西都是贏來的?
不,不是。
很多事情我都是坐享其成,老天賞的,我什麼都沒做。身體健康,出生在一個能自由說話的地方。
「贏」,也讓而我終於了解,為什麼我會討厭某些人,其實,我是在忌妒他們。當我努力許多才得到,甚或求之不得時,他們什麼都沒做就有了,心裡為自己報不平,為什麼他們不用去「贏」?為什麼他們生來就「贏」?
唉,唉,唉,難怪妳會是個「恰」查某,凡事都要論輸贏。
不要再忌妒了。
後記:
「台灣」這個小國(台灣是一個「國家」嗎?),連買疫苗都被刁難。
日本捐疫苗給我們,因為十年前311地震台灣捐了最多錢。美國捐疫苗給台灣,因為我們對中國的戰略位置。立陶宛捐疫苗給台灣,立陶宛總理說:「愛好自由的人們應該互相關照。」
無論原因是實質的、政治的,還是全然精神上的,都是因為我們曾經「做」了什麼贏來的。
我們對立陶宛的認識是什麼?其他國家又怎麼認識台灣?有台積電的那個島?還是還有別的方式讓世界認識台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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